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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人在貼帝國大廈的紅燈跟第五大道上的蘋果店的紅蘋果照片,想起今天是世界愛滋日。

 

這學期很幸運的有一個非常好的教授來教書,他分享了很多比較偏關懷病患跟病患家屬這個部分的經驗。

 

這學期上到愛滋這段時,他就說在80年代,是大家對於愛滋非常恐懼的年代。

 

他自己在那時候工作的醫院有幾個得了愛滋的同性戀患者,他就說因為那個年代非常的保守,光是因為性向就不太能夠被家人接受,更不用說又得了愛滋。

說很多病患在快要臨終的時候的心願都是希望能夠見到自己媽媽的最後一面,我教授就說他幫忙打電話聯絡家人,說病患有這樣的心願,通常家裡不是表示說家裡沒有這個人,要不就是在電話上面對著我教授罵說要是當初他不選擇當同性戀的話,又怎麼會落到這樣的田地? 然後拒絕來訪。

所以我的教授就說他在當時陪過很多愛滋病患走過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其實也沒有特別做什麼,就是陪在他們身邊、握著他們的手而已。

 

教授也有分享說他自己姊姊的事情,說他姊姊在他還在念護士學校的時候,愛上一個很愛到處拈花惹草的傢伙,當時他姊姊一直想要嫁給對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男方的家人只是表示不贊同、勸他姊姊不要跟該男結婚。

後來硬是結婚然後懷孕,當時懷孕就覺得怎麼這麼容易累,去看了醫生才知道原來自己得了愛滋。問了男方,才知道原來男方本人跟家人早就都知道,可是都沒有明說,只是說該人不好、勸別嫁而已。

後來當時他就一邊念護士學校的時候一邊照顧他姊姊,對外都是說他姊姊得了癌症,他就說要是他的同學知道他姊姊其實是得愛滋的話,大概都沒有人願意借他筆吧? 所以大家會說他好可憐,因為他姊姊得了癌症。說要是他說他姊姊得愛滋,大概大家躲都來不及,何況是說些慰問的話。

 

小孩生出來,是個愛滋寶寶。所以他要照顧的人又多一個他的小侄子,他自己就說小侄子就是死在他的懷裡的。

 

之後他姊姊也過世了,我教授就說他姊姊是個很虔誠的天主教徒,死後當然是希望葬在教堂,可是他就說Staten Island上沒有一間教堂願意埋葬他姊姊。連殯儀館也都拒絕處理他姊姊的屍體。

後來終於有一家願意處理,所以也算是能夠幫他姊姊辦個喪禮。雖然對外都是說他姊姊是得癌症,但還是多少有點耳語傳出去,說他姊姊是不是因為不檢點,所以得了愛滋云云。

 

我教授就說當時就有些人來參加喪禮對他們家人都是說他姊姊怎麼後來走了歪路、或者某某某說看他姊姊從小到大,說會得到這樣的結局真是不意外啊,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有問題的小孩之類的。

 

我教授就說他姊姊其實是跳級了兩次的跳級生,研究所跟大學念完也才21歲。從小就都功課頂尖的人,念的是教育,畢業之後服務的學校的學生原本是紐約市閱讀成績墊底的,後來給他教了之後,反而閱讀成績進步一大段。

我教授就說他姊姊不只是會念書,也知道怎麼樣教自己的學生,造福了很多學生。但是因為他姊姊得了愛滋,所以過世之後,大家談論他姊姊都變成那些負面的評論、好像他姊姊從小到大都是個麻煩人物、是個怎樣的不良少女。甚至他還聽到有人說好險他姊姊過世的早,免得還不知道會害多少人得到愛滋之類的話。

 

當時我在課堂上聽老師講這些經驗跟他自己家人的事情,像我這樣的愛哭鬼,當然少不了眼眶覺得熱熱的。我當時也滿好奇這個教授是花了多少時間才能夠這樣在課堂上分享他自己家人的經驗。當然也明顯的聽的出來他的聲調變得很平,因為他平常上課時是有語氣上的高低,但他在說他姊姊的事情,語調明顯變得相當單一、也不太有什麼表情。我不清楚這樣的經驗對他來說有什麼樣的影響。但可以確定的是他比較有對病患跟家屬那種很柔軟柔軟的心,因為有時候會覺得有些教授在教課跟討論他們碰到的病患情況如何,就比較偏向護理照護跟背後的科學理論啦,為什麼做這樣的順序跟採用這樣的方式,是因為xyz的原因,而比較沒有那種關心他們因為疾病不適、或者精神心理上的憂鬱難過哀傷。

 

其實我沒想到要打什麼結尾,只是每次我想到我這個教授分享過的一些經驗,我一直都很喜歡、也很謝謝他願意在課堂上分享。

 

但也覺得有很多事情很難靠怎樣的響應啦、活動啦、宣導啦之類的一下子就能改善,畢竟實在是有太多人的性觀念差到不可思義的境界了...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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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ydrange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